我拿着2800万存款,找了律师打算今天把养老和房子分清楚。
大儿子张伟明开着保时捷,小儿子张伟强开着劳斯莱斯,俩人坐在客厅翘着腿等我开饭。
可最该来的二女儿张晓雯,却一个电话没接,一条微信没回。
我死死的攥着手机,第68个电话终于通了,那头却传来冰冷的一句:
“妈,我看到遗嘱了。以后您找大哥小弟吧,别想着白使唤我。”
紧接着,家庭群弹出一条灰色提示:张晓雯已退出群聊。
我瞬间愣在原地……
01
我叫张桂芳,今年七十六岁,住在江北市老城区这套三百平的复式房里。
这是我跟老伴儿一起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墙上还挂着我们五十周年金婚的放大照片。
去年老伴儿走了,留给我三套房、两间沿街商铺、一堆理财产品,加上银行卡里的现金,律师清点完告诉我总共两千八百多万。
我当时坐在沙发上,手抖得连水杯都端不住,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这钱必须先紧着“有出息”的那两个。
于是我偷偷找了律师,把最大的江景四百平大平层过户到大儿子张伟明名下,两套学区房和商铺写给小儿子张伟强。
至于二女儿张晓雯,我只给她留了个“居住权”,意思就是我活着她还能凑合住,我走了她就得搬出去。
律师劝我:“张阿姨,这样二女儿一套产权都没有,会不会……”
我直接打断他:“她一个小学老师,工资八千出头,离了婚连房子都没有,我留她居住权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律师叹了口气,还是按我的意思把遗嘱公证了。
我从小就觉得,孩子得有大出息才算没白养。
大儿子张伟明,985大学毕业,现在在互联网大厂做副总裁,年薪三百万往上,朋友圈全是迪拜沙漠冲沙、冰岛看极光。
每次我去小区跳广场舞,那些老姐妹一听我家伟明年薪三百万,开保时捷卡宴,住四百平大平层,眼睛都红了。
“桂芳,你这辈子值了啊!”
我表面谦虚,心里却美得冒泡。
小儿子张伟强更夸张,三十岁就靠直播电商赚了上亿,粉丝八百多万,随便开一场直播就能卖出去几千万货。
他每次回家都带一堆奢侈品,爱马仕包、百达翡丽表,随手往我脖子上一套:“妈,这条项链两百八十万,您戴着好看。”
我戴出去,十个老太太九个问真假,我笑得合不拢嘴。
可一说到二女儿张晓雯,我就来气。
她三十五岁,在江北市实验小学教语文,月薪八千二,离异,带着一个八岁的孩子,租着一套五十平的老破小。
开一辆五年前买的二手比亚迪秦,车漆都掉得不成样子。
我每次看见她就忍不住念叨:“你看看你哥,再看看你弟,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她总是低着头,小声说:“妈,我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努力了怎么还租房子住?努力了怎么连个像样的车都买不起?”
她不敢顶嘴,只是红着眼睛把孩子抱紧一点。
去年冬天,我脑溢血住院,整整二十天。
张伟明那阵子正在迪拜谈融资,飞了三次,只在医院露过一面,每次待不到半小时就走了。
张伟强在三亚开年会直播,给我转了二十八万,说:“妈,找个好护工,缺钱跟我说。”
结果护工三天就辞职了,说我脾气大,谁都伺候不了。
最后是张晓雯把学校的事全推了,请了二十天事假,工资扣了一半。
她天天睡在病床旁的折叠椅上,半夜三点推我去做检查,给我接屎接尿,连护士都忍不住说:“这闺女比亲生的还亲。”
我出院那天,她瘦了整整十二斤,眼圈黑得像熊猫。
我当时心里一酸,但嘴上还是说:“你也别太惯着我,我又不是没儿子。”
她只是笑笑,没说话。
02
今年六月,我又犯了心脏病,住了一个月院。
出院那天,我把家里的住院发票、医保单据全都塞给张晓雯:“你帮我整理整理,回头好报销。”
她接过去,一张张整理,装订,整整忙了一晚上。
我当时困得不行,把保险箱钥匙随手扔在茶几上就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钥匙还在,她已经走了。
我当时没多想。
我决定把三个孩子叫回来,当面把养老和遗产的事说清楚。
我提前十天就在家庭群里发了消息:“这个周六中午十二点前,全都回来,妈有最重要的事宣布,谁不来就别认我这个妈。”
张伟明回了个“OK”,张伟强发了个“收到”,张晓雯只回了一个“嗯”。
周六早上六点我就爬起来了,腿疼得厉害,还是咬着牙做了满满一大桌菜。
红烧肉炖了三个小时,糖醋排骨炸得金黄,清蒸鲈鱼是我凌晨三点去菜市场挑的最新鲜的。
我一边炒菜一边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给他们三个一起做饭了。
十一点,张伟强第一个到。
他开着劳斯莱斯幻影,楼下喇叭按得半个小区都听见了。
进门就把一个爱马仕铂金包扔我怀里:“妈,这是您上次看中的那款,一百二十八万,我让人从巴黎带回来的。”
我抱着包,笑得见牙不见眼。
十一点四十,张伟明到了,穿一身高尔夫球服,手里拎着球杆:“妈,我下午还要飞深圳,赶紧说事。”
我点点头,心里却一直盯着门口。
十二点、十二点半、一点、一点半……
张晓雯没来。
我慌了。
她家离我这儿才四十分钟车程,从来不会让我等。
我拿起手机就打。
第一个没人接。
第二个还是没人接。
我手抖得厉害,一连打了二十多个,全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张伟强一边吃着狮子头一边刷手机:“妈,晓雯估计学校有事。”
张伟明看表:“我最多等到两点半,飞机不能误。”
我死死攥着手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行,必须等她!”
我继续打。
三十个、四十个、五十个……
桌上的菜全凉了,油都凝成一块一块的。
张伟明站起来:“妈,我真得走了。”
张伟强也跟着起身:“我下午还有一场直播,卖一千万的货。”
我急得大喊:“你们给我坐下!谁也不许走!”
我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眼泪一滴滴砸在屏幕上。
第六十个、第六十五个、第六十六个……
一直到第六十八个电话,那头终于接了。
03
“喂。”
张晓雯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一点温度都没有。
“晓雯!你到底死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妈担心得要死!”我哭着喊,嗓子都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慢慢开口:“妈,我知道您今天叫我们回去。”
“那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上个月您让我整理住院发票,我看见您把保险箱钥匙落在茶几上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上。
“我打开看了。”她声音平静得可怕,“遗嘱我复印了一份,律师寄来的那份也在里面,我全看见了。”
“最大的房子给大哥,两套学区房加商铺给小弟,我只有居住权,连产权都没有。”
“晓雯,你听妈解释……”我声音发抖。
“妈,不用解释了。”她打断我,语气冷得刺骨,“我今天就是想告诉您,以后您找大哥和小弟吧,他们有钱有时间,肯定能把您照顾得像太后一样。”
“我呢,就不给您添乱了。”
“您也别再给我打电话,别再@我,别再想着白使唤我。”
“我已经把家庭群退了。”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嘟——嘟——嘟——”
我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手机从手里滑到地上,屏幕摔裂了一块。
张伟明和张伟强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吱声。
我望着满桌凉透的饭菜,突然想起去年我住院那二十天。
张晓雯每天给我擦身、喂饭、半夜推我去做检查。
想起她瘦了十二斤,眼圈黑得像熊猫,还笑着对我说:“妈,您别怕,有我在。”
可我呢?
我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那两个“有出息”的。
把最孝顺的那个,连一套房都没给。
现在她连家庭群都退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抱着那个一百二十八万的爱马仕包,突然觉得它沉得像一座山。
老伴儿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的那句话,一字一句在我耳朵里回响:
“桂芳啊,以后咱们真正能靠得住的,是晓雯。”
可我已经晚了。
彻底晚了。
04
电话挂断以后,我像被抽走了骨头,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连哭都哭不出声。
张伟明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看裂开的屏幕,小声说:“妈,要不我找人把晓雯的电话定位一下?”
我没理他,只是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张晓雯最后那句“别想着白使唤我”。
张伟强把那盒冬虫夏草往我手里塞:“妈,您先吃点这个压压惊,咱慢慢想办法。”
我一把推开,盒子摔在地上,虫草滚了一地。
我突然站起来,腿一软差点跪下,张伟明赶紧扶住我。
我哑着嗓子吼:“你们都给我滚!今天谁也别想走!”
两个儿子被我吓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我跌跌撞撞走进卧室,把保险箱打开,把那份遗嘱原件掏出来,双手抖得像筛糠。
我又把抽屉里老伴儿留下的住院病历、转账记录全翻出来,一摞一摞砸在茶几上。
我指着那些单据,声音发颤:“你们看看!看看你们妹妹干了什么!”
张伟明捡起一张转账记录,是张晓雯去年用自己的卡替我垫了十八万手术费。
还有一张是她请假扣工资的证明,二十天扣了七千八。
再往下翻,是她半夜给我买止疼片、买纸尿裤的一堆小票,全是她签的字。
张伟强翻到一张医院缴费单据,上面写着“家属:张晓雯”,金额十七万八,备注“现金”。
他手一抖,单子掉在地上。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那时候离婚刚半年,自己都揭不开锅,还往医院跑!”
“我当时只想着你们忙,只有她有时间,我还嫌她没出息!”
张伟明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伟强蹲下去捡那些单据,眼圈也红了:“妈……我真不知道她垫了这么多。”
我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嘶哑:“你们当然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她?”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的抽泣声在回荡。
我突然抓起手机,又开始拨张晓雯的号码。
关机。
我打开微信,点开她的头像,发现已经被她删了。
我又进家庭群,一片灰色,她真的退了。
我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得像个孩子。
张伟明蹲下来抱住我:“妈,您别这样,我现在就去她家找她!”
我推开他:“你去干什么?你拿什么脸去见她?”
张伟强也红着眼:“妈,我跟大哥一起去,我们跪着求她也行。”
我冷笑一声:“跪?你们配吗?”
那天晚上,两个儿子都没走。
张伟明把下午的飞机取消了,张伟强把明天的直播也推了。
他们陪我坐在客厅,桌上那堆冷菜谁也没动。
我盯着手机,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起床煮了粥,自己盛了一碗,端到老伴儿遗像前。
我跪在遗像前面,烧了三炷香,眼泪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我哽咽着说:“老张啊,我错了,我真错了。”
“你早就提醒过我,我偏不听,现在闺女连群都退了……”
吃完早饭,我让张伟明开车,带着我去张晓雯租的那套老破小。
一路上我攥着那份遗嘱复印件,手指头把纸边都捏烂了。
到了她家楼下,我腿软得站不稳,张伟明扶着我,一步步往五楼爬。
没人应。
我敲了十分钟,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人开。
邻居大妈探出头:“你们找晓雯啊?她天没亮就拖着箱子走了,说是回老家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晕过去。
05
我立刻让张伟强订最近的机票,三个人当天就飞到她老家县城。
她爸妈早逝,她就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姑姑,住在县城边上的平房。
我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院子里晾着衣服,我一眼就看见张晓雯那件洗得发白的米色风衣。
我腿一软,直接跪在院子门口。
张晓雯听见动静走出来,看见我跪在地上,愣住了。
她怀里抱着她八岁的儿子小宝,小宝吓得躲到她身后。
我老泪纵横,爬过去抱住她的腿:“晓雯,妈错了,妈给你跪下了!”
她没推开我,但也没扶我,只是站在那儿,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张伟明和张伟强也跟着跪下,三个人跪成一排。
张伟明声音发抖:“妹,是哥对不起你,哥混蛋。”
张伟强直接磕头:“妹,小弟以前眼瞎,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认我们。”
小宝吓哭了,拉着张晓雯的衣角:“妈妈,他们是谁呀?”
张晓雯蹲下来抱住儿子,声音哽咽:“他们是你舅舅,还有……你外婆。”
那天晚上,我们没走,就在老姑姑家将就了一夜。
我跟张晓雯睡一张床,半夜我摸到她手,冰凉。
我握着她的手,小声说:“妈明天就去律师那儿,把遗嘱全改了,最大的房子给你。”
她没说话,只是背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地哭。
我把她搂进怀里,像小时候抱她一样,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我哭着说:“妈以前总觉得你没出息,可你才是妈最大的福气。”
她哭得更厉害,哭到最后直接哭晕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让张伟明联系律师,连夜把遗嘱改了。
最大的江景大平层直接过户到张晓雯名下,两套学区房也加了她的名字。
商铺我留一套给她当学区房的租金,另一套留给自己养老。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新遗嘱举起来:“以后谁再敢说晓雯没出息,我第一个不饶他!”
张晓雯看着新遗嘱,眼泪又掉下来,但这次没躲。
她小声说:“妈,我不要房子,我只要你别再觉得我没用。”
我抱着她,哭得比她还凶:“妈以后再也不说那话了,妈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你!”
我们又在县城住了三天。
三天里,我天天给张晓雯做饭,洗衣服,哄小宝睡觉。
我还拉着她的手去镇上的照相馆,拍了一张三代同堂的照片。
照片洗出来那天,我举着照片对她说:“以后这张照片就挂在江景大平层客厅,谁敢说你没出息,我就拿这个砸他!”
张晓雯终于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回去以后,我把老房子收拾出来,让张晓雯和小宝搬回来住。
江景大平层我没让她卖,我说:“那是妈欠你的,你留着,将来给小宝当婚房。”
张伟明把自己的保时捷过户到她名下,说是赔礼。
张伟强直接给她转了五百万,说是给小宝的教育基金。
张晓雯开始没要,后来我发了火,她才收下。
06
我现在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接小宝放学。
我戴着老花镜,在校门口排队,别的奶奶看见我都羡慕:“你外孙长得真俊!”
我笑着说:“那是我闺女教得好,我闺女是实验小学最厉害的语文老师!”
晚上张晓雯下班回来,我把饭菜热好,等她一句“妈,我回来了”。
那一刻,我觉得这辈子值了。
去年冬天,我又犯了心脏病,住进ICU。
这次张伟明把公司年会推了,张伟强把直播关了,三个人天天守在病房。
张晓雯还是请了半个月假,瘦了八斤。
医生说这次很危险,可能过不了这一关。
我躺在病床上,拉着张晓雯的手,气若游丝地说:“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以前没早点认清你。”
她哭着摇头:“妈,你别说这个,你会好起来的。”
我笑着摸她的脸:“妈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再不理我。”
她哭得更厉害,握着我的手说:“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走。”
后来我奇迹般地醒了。
出院那天,张晓雯推着轮椅,我坐在上面,小宝坐在我腿上。
张伟明和张伟强一人一边扶着轮椅,四个人一起往医院门口走。
阳光很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我抬头看着张晓雯,她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眼圈还是红的。
我突然想起老伴儿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桂芳啊,以后咱们真正能靠得住的,是晓雯。”
我当时还不信。
现在我信了。
彻彻底底信了。
前几天,我把家里客厅的墙重新粉刷了。
刷得雪白雪白的。
中间挂了一张超大的全家福。
照片上,我坐在中间,张晓雯站在我身后,手搭在我肩膀上。
张伟明和张伟强站在两边,小宝坐在我腿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站在照片前看半天。
然后我就想,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不是那两千八百万。
是我的闺女张晓雯。
是她最后还是愿意叫我一声“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