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有人说，真正的爱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当我站在授衔台上，目光穿越人海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个青春飞扬的年代。
她还是那个她，只是岁月在她眉间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而我，已经从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兵，成长为今天的副旅长。
这个故事，要从我23岁的那个夏天开始讲起...
01
1985年的夏日格外炎热，军营里的知了叫个不停。
我叫李军辉，那年刚满23岁，在工程兵连服役已经三年。
出身农村的我，高中毕业就入伍了，心里憋着一股劲，想要在军营里闯出点名堂来。
那天傍晚，连队接到任务，要去师部大礼堂协助搭建演出舞台。
我和几个战友正忙着搬运灯光设备，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后台飘来。
转头望去，一位身着军装的女孩正在和艺术团的同志们商量着什么。
她将长发梳成一个整齐的马尾辫，说话时眼睛里闪着光，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青春的活力。
「那个是林晨曦，咱们师艺术团的台柱子。」
班长王铁柱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听说唱歌跳舞样样精通，在整个军区都挺有名的。」
我点了点头，故意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干活，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瞟。
林晨曦正在和导演讨论节目流程，她比我小一岁，但说话办事却显得特别老练，一点也看不出是个22岁的姑娘。
我故意把手头的活干得格外仔细，希望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收工前，林晨曦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同志们今天辛苦了，谢谢大家的帮助。」
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有些结巴地回答：「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她笑着问：「你是哪个连队的？」
「工程兵连，李军辉。」我赶忙回答。
「李军辉。」她重复着我的名字，「这个名字挺好记的。」
那天夜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她念我名字时的模样。
王铁柱推了推我：「军辉，别瞎想了，人家艺术团的金凤凰，咱们这些泥腿子想都别想。」
我没吭声，心里却暗下决心一定要再见到她。
命运似乎听到了我的祈求。
第二天下午路过艺术团排练厅时，我听到里面传出动人的歌声。
透过玻璃窗看进去，林晨曦正站在台上独唱，歌声清亮甜美，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她唱的是《小白杨》，声音里带着一种特别的温暖。
我就这样痴痴地站在窗外听着，直到歌声结束才回过神来。
「好听吗？」不知什么时候，林晨曦已经走到了窗边。
我连连点头：「特别好听。」
「你也会唱歌吗？」她好奇地问。
「会一点儿，但唱得不太好。」我老实地说。
「那改天你教我几首老家的民歌吧，我想学。」
说完这话，她就回到排练厅里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从那之后，我们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
她真的让我教她民歌，我也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句教着。
我们常常在训练结束后见面，有时在操场的梧桐树下，有时在部队图书室里。
林晨曦比我想象中更容易相处。
她喜欢听我讲艺术团里的有趣故事，我也爱听她说城里的新鲜事。
她说自己从小在省城长大，对农村生活特别好奇。
我就给她描述春耕时的忙碌景象，讲夏天在河里摸鱼的趣事，说秋收时全家人齐上阵的热闹场面。
「你说话的时候眼睛会发亮。」
有一次她这样对我说。
「特别真诚，让人感觉很温暖。」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甜蜜。
那一刻我觉得，能够遇见她，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02
夏去秋来，我们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升温。
有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们坐在部队后山的凉亭里聊天。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聊着聊着，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军辉。」她轻声唤我。
「嗯？」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特别安心。」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但我听得很清楚。
我的心狂跳不止，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我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没有挣脱，我们就这样手牵手坐到了深夜。
从那个夜晚开始，我们正式成了恋人。
虽然部队纪律不允许公开谈恋爱，但私下里战友们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王铁柱经常打趣说：「军辉这小子运气真好，找了个艺术团的女朋友。」
我总是笑笑不说话，心里却美得冒泡。
那段日子真的很美好。
我们会趁训练间隙偷偷见面，会在食堂里隔着人群相视而笑，会在周末一起到军营附近的小镇上逛街。
林晨曦从不因为我只是个普通士兵而看轻我。
相反，她总是鼓励我要好好努力。
「你现在虽然是士兵，但我相信将来一定能当上军官。」
她经常这样鼓励我。
「你比很多人都要踏实肯干。」
受到她的激励，我确实更加努力了。
白天训练时格外认真，晚上还要坚持自学各种文化课程。
我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这样才能配得上她。
那年初冬，部队里有好几对恋人举办了婚礼，我们也开始憧憬起未来。
「等我们都转业了，就回你的老家去生活。」林晨曦说，「我想亲眼看看你经常提到的那些地方。」
「好，我带你去看金黄的麦浪，去小河里抓鱼。」我兴奋地说。
「我们要几个孩子呢？」她问。
「你觉得呢？」
「两个吧，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她笑得很甜，「儿子要像你一样诚实，女儿要像我一样活泼。」
那时候的我们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我以为这样的幸福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以为我们会像那些结婚的战友一样拥有圆满的结局。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
03
1985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雪花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天。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林晨曦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军辉，我要提干了。」
她说这话时，脸上并没有我预期中的喜悦表情。
「真的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太好了啊！」
她摇了摇头：「上级要调我去师政治处当宣传干事。」
「政治处？那不是更好吗？」我仍然为她感到高兴。
「军辉，你不明白。」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提干之后，我就是军官了，而你...」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是士兵，她是军官，身份地位不同了。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啊。」
「可是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她轻声说道，「我家里人也不会这么想。」
原来，林晨曦的父母早就对我们的关系表示不满。
她父亲是省里某个部门的领导，母亲是知名医院的医生，他们希望女儿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得知女儿即将提干的消息后，他们更是明确反对这段感情。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我问。
「他们说我现在就要当军官了，应该找一个同样是军官的对象。」
林晨曦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们还说士兵和军官在一起不合适，会影响我的前途。」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安慰她：「别理会他们，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决定。」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意识到，有些现实问题是无法忽视的。
林晨曦提干后，她周围的环境彻底改变了。
师政治处的同事都是军官，说话做事的方式和普通士兵完全不一样。
她开始参加各种军官聚会，接触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而我，依然是工程兵连的普通一兵，每天的生活就是训练、执勤、学习。
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即使偶尔见面，话题也不像从前那么投机了。
她会跟我谈论政治处的工作内容，而我完全插不上话。
我向她描述连队里的琐事，她也显得心不在焉。
更让我难受的是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以前大家都羡慕我有个艺术团的女朋友，现在却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李军辉还想攀高枝呢。」
「人家现在都是军官了，怎么可能还看得上他？」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我耳朵里，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刺痛着我的心。
04
1986年的春天，林晨曦主动找我谈话。
我们还是在那个熟悉的后山凉亭里，还是同样的月色，但气氛却完全不同了。
「军辉，我们分手吧。」
她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这句话。
尽管心里已有准备，但真正听到这句话时，我还是感觉天塌了一般。
「为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们已经不合适了。」她低着头说，「现在不合适，以后也不会合适。」
「是因为我不是军官吗？」我直接问道。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才说：「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军辉，你是个好人，但我们走的道路已经不一样了。」
「什么叫道路不一样？」我有些激动，「一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年前我们都太天真了，对很多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她的眼圈红了。
「现在我才明白，有些差距是无法跨越的。」
「林晨曦，你变了。」我看着她说。
「是的，我确实变了。」她点点头，「我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就这样，我们分手了。
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撕心裂肺的哭泣，只有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独自在凉亭里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我向班长请了假，一个人到后山待了整整一天。
我想哭，但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我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军辉，想开点儿。」王铁柱安慰我说，「天下好女孩多的是。」
我点了点头，但心里清楚，林晨曦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主动去见过林晨曦。
偶尔在军营里远远看到她，我也会装作没看见。
她也一样，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分手的痛苦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经常失眠，吃饭也没胃口，训练时精神不振。
班长和战友们都很担心我，但我只是说没事。
其实我知道，我需要时间来忘记她，也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这次失恋让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实力才是最可靠的依靠。
从1986年夏天开始，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和学习中。
白天训练时，我比任何人都刻苦认真。
别人休息时，我在练习工程技术。
别人聊天时，我在钻研军事理论。
每天熄灯后，我常常打着手电筒看书。
从基础的军事常识到高深的战术理论，只要能找到的资料我都反复研读。
「军辉，你这是想当将军啊？」王铁柱开玩笑地说。
「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我认真地回答。
付出总有回报。
1987年，我被提拔为副班长。
1988年，因为在一次重要的工程保障任务中表现出色，我被推荐进入军事学院深造。
军事学院的两年是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我不仅学到了系统全面的军事知识，还结识了很多优秀的同窗和导师。
他们拓宽了我的视野，让我明白了什么叫胸怀大志。
1990年从军事学院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军区某作战部门担任副排长。
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告别了工程兵连，也彻底告别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在新的工作岗位上，我继续保持着学习的热情和工作的认真态度。
我参与了多次大型军事演习的策划和实施，在实践中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
1992年，边境地区发生局部冲突，我所在的部队奉命前往支援。
在那次行动中，我指挥一个加强排成功完成了侦察和通信保障任务。
战斗结束后，我荣立二等功。
这是我军旅生涯中第一个重要的荣誉，但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1994年，我被提拔为排长。
1996年，又被提拔为连长。
每一次晋升都意味着更重的责任和更高的要求。
在这些年里，我偶尔也会听到关于林晨曦的消息。
听说她结婚了，丈夫是一位团职军官。
听说她生了个女儿，一家三口生活得很幸福。
每次听到这些消息，我心里都会有一丝波澜，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那个曾经让我痛苦不堪的女人，已经成了我回忆中的一个片段。
05
90年代末期，我已经是营职军官了。
由于在军事理论和实战方面都有突出表现，1999年我被调到军区司令部作战部工作。
这是一个重要的岗位，让我有机会参与更高层次的军事决策制定。
我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工作更加勤奋努力。
2000年，军区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联合军事演习。
我作为作战部的业务骨干，深度参与了整个演习的筹划和指挥工作。
演习获得圆满成功，受到了上级首长的高度赞扬。
「李军辉同志在这次演习中表现非常出色，完全具备了担当更高职务的素质和能力。」
司令员在总结大会上这样评价我。
年底，组织找我谈话，准备安排我到某旅担任副旅长。
这意味着我即将成为师团级领导干部，军旅生涯将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组织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够胜任这个重要职务。」首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激动地表示：「坚决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和期望。」
从1985年的普通士兵到2001年的副旅长，15年的时间里，我走过了一条充满挑战的奋斗之路。
这条路上有汗水，有泪水，也有成功的喜悦。
在这期间，我一直没有结婚成家。
不是没遇到合适的人，而是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
有时候战友们会劝我：「军辉，你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我总是笑着回答：「缘分还没到。」
其实我心里明白，那个叫林晨曦的女人在我心中留下的印记太深了。
虽然我已经原谅了她，也理解了她当年的选择，但要完全忘记她仍然很困难。
我有时会想，如果15年前她没有提干，如果我们没有分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我们已经结婚生子，过着平凡却幸福的生活。
也许我不会如此拼命地工作，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但历史没有假设，人生也无法重来。
我们都在各自选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成为了完全不同的人。
我偶尔还会听到一些关于林晨曦的消息。
听说她离婚了，独自抚养着女儿。
听说她现在在军区政治部组织处工作，也是团职干部了。
每次听到这些消息，我都会产生一种复杂的情感。
我希望她过得好，也为她遭遇的不幸感到难过。
但这些都只是道听途说，我们已经15年没有见过面了。
在这个不大的军区里，我们却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似乎永远不会有交集。
直到2001年春节过后的那场重要会议。
06
2001年3月，军区召开年度工作总结表彰大会。
这是每年的惯例，各师团级以上干部都必须参加。
我作为新任副旅长，需要上台接受正式的任职命令。
这对我来说是个特别重要的时刻，标志着我正式成为师团级领导干部。
大会在军区大礼堂举行，这个地方我很熟悉。
15年前，我还是工程兵连普通士兵时，曾经在这里搭建过演出舞台。
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以副旅长的身份站在这个讲台上。
礼堂里座无虚席，各级领导干部和机关人员济济一堂。
我坐在前排，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会，但以这种身份参加确实是头一回。
大会开始后，首先是司令员作年度工作总结报告。
他详细回顾了过去一年的工作成绩，并对新一年的工作进行了全面部署。
接下来是政委发言，强调了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意义。
最激动人心的是表彰颁奖环节。
先表彰优秀集体，再表彰先进个人。
当主持人念到我的名字时，我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下面进行干部任职仪式。现在请某旅新任副旅长李军辉同志上台接受任职命令。」
司令员庄严宣布。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军装，大步走向主席台。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个李军辉挺年轻的，还不到40岁就当副旅长了。」
走到台上，我面向司令员立正敬礼。
司令员微笑着将任职命令递给我，并与我紧紧握手。
「恭喜你，李副旅长。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再创佳绩。」
他说。
「感谢首长的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负组织期望。」
我大声回答。
接过任职命令后，我转身面向台下，准备向全体与会人员敬礼致意。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看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身影。
台下第四排靠左的位置，一位身穿军装的女同志正在维护会场秩序。
她的头发依然梳得整整齐齐，虽然已经37岁，但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出当年的美丽容颜。
是林晨曦。
我们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不期而遇，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激动，机械地完成了敬礼动作。
台下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林晨曦身上。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想要避开我的目光。
突然，会场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林晨曦可能是太紧张了，不小心碰倒了身边的保温杯。
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热水溅了一地，周围顿时有些混乱。
「怎么了？」旁边的同事关切地询问。
「没事，就是有点...不太舒服。」林晨曦勉强支撑着说，但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几位同事赶紧过来帮忙，有人拿纸巾擦拭地面，有人搀扶着林晨曦。
「林处长，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务室检查一下？」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关心地问。
「不用了，我出去透透气就好。」林晨曦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台上的我看着这一切，内心波涛汹涌。
我很想下去看看她的情况，但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能有任何异常举动。
我是新任副旅长，正在接受任职仪式，这个时候绝不能有丝毫的失态表现。
我只能站在台上，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同事搀扶着离开了会场。
会议继续进行，但我的思绪已经完全飞到了别处。
我机械地参与着各种仪式程序，脑海里全是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
15年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但这次重逢，让我们都措手不及。
会议结束后，我没有立即离开。
我在礼堂里呆坐了很久，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的情景。
林晨曦的模样深深印在我的记忆里。
她变了，不再是15年前那个青春飞扬的小姑娘，而是一位成熟稳重的女干部。
但她的眼神依然那么清澈，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我想去找她，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15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07
回到旅部后，我强迫自己专心投入工作。
作为新任副旅长，有太多事情需要我去熟悉和处理。
但我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神，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晨曦的身影。
第二天，我想方设法打听了一下林晨曦的近况。
「林晨曦？军区政治部组织处的林处长吗？」
一位在军区机关工作的老战友告诉我。
「她是个非常能干的干部，业务能力很强。」
「她的家庭情况怎么样？」我试探性地询问。
「听说几年前离过婚，现在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老战友说。
「怎么了，你认识她？」
「以前有过接触。」我含糊地回答。
得知林晨曦确实已经离婚，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为她遭遇的不幸感到惋惜，另一方面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主动联系她。
我们毕竟曾经深深相爱过，现在重新相遇，是否应该见一面好好谈谈？
但我又担心，15年的时间太漫长了，我们都已经改变了太多，也许见面只会让彼此感到尴尬。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机会来了。
一周后，旅里需要向军区政治部汇报思想政治工作情况。
作为副旅长，我需要陪同旅政委前往军区政治部参加会议。
那天上午，我们来到军区政治部办公大楼。
在会议室里，我再次见到了林晨曦。
她穿着笔挺的军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看到我走进来，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位是某旅新任副旅长李军辉同志。」旅政委向大家介绍我。
「李副旅长，欢迎来政治部指导工作。」政治部主任热情地与我握手。
林晨曦也礼貌地和我握了手：「李副旅长好。」
她的手依然那么柔软，但握手时很快就松开了，显得既礼貌又疏远。
整个汇报过程中，林晨曦都很专业地做着会议记录，偶尔提出一些业务问题。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专注，但眼角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她。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会议室。
我故意放慢脚步，想等林晨曦一起走。
「林处长。」我轻声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李副旅长有什么指示吗？」
「能单独聊几句吗？」我直接开口。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答应：「可以。」
我们来到政治部大楼后面的小花园。
这里环境幽静，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15年了。」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啊，15年了。」她轻声回应，「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重新见面。」
「你还好吗？」我关切地询问。
「还好。」她的回答很简洁，「你呢？一路走到今天，应该很不容易吧。」
「还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听说你...」
「听说我离婚了？」她直接说了出来，「是的，三年前离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打听这些私事。」我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没关系。」她摇摇头，「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我们站在花园里，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15年前分手时我们都还很年轻，现在重新见面，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心态相处。
「军辉。」她突然轻声叫我的名字。
「嗯？」
「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想向你道歉。我知道我深深伤害了你。」
她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地说。
「都已经过去了。」我摇摇头，「我们当时都很年轻，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
「可是我后悔了。」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
「这些年来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样选择，现在会不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原来她也后悔过，也怀念过我们共同的过去。
「林晨曦，有些事情没有如果。」我轻声说道，「我们都已经走过来了，这样挺好的。」
「你恨过我吗？」她直视着我问。
「恨过。」我诚实地承认，「但现在不恨了。相反，我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她显得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那次分手的打击，也许我不会如此努力奋斗，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我说。
「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自立自强。」
她听了这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08
那次谈话之后，我和林晨曦都陷入了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情绪中。
从理性角度来说，我们都清楚，15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那两个人，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不同的伤痛回忆，也承担着不同的责任义务。
但从感情层面来讲，重逢确实重新唤醒了我们心中深埋已久的记忆。
那些美好的往昔岁月，那些青春的纯真年华，都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在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我们因为工作关系又有过几次接触。
每次见面都很正式，讨论的也都是公务，但我们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内心的波动。
有一次，军区组织中高级干部进行集中培训，我和林晨曦都参加了。
培训期间，我们住在同一个培训中心里。
那天夜里，我在培训中心的小花园里散步，意外遇到了她。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我主动打招呼。
「睡不着。」她说，「你呢？」
「我也睡不着。」我如实回答。
我们就这样并肩走在花园的石板小径上，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夜色很美，让我想起了15年前的那些温馨夜晚。
「军辉，你这些年过得开心吗？」她突然问道。
「工作上还算顺利，生活上...」我停顿了一下，「有些单调乏味。」
「你一直没有结婚？」她试探性地问。
「没有。」我摇摇头，「你呢？离婚后没有考虑重新开始？」
「女儿还小，我想等她再大一些再考虑。」她说，「而且，合适的人真的不好遇到。」
「什么样的人才算合适呢？」我好奇地问。
她思考了一下，说：「能够理解我、支持我，也愿意真心接纳我女儿的人。」
「你女儿现在多大了？」
「14岁了，上初二。」提起女儿时，她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她很懂事，学习成绩也很优秀。」
「她知道你和她父亲的事情吗？」
「知道一些。」林晨曦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她问过我为什么离婚，我告诉她是因为性格差异太大。」
「那个人...」我犹豫了一下，「对你们母女不好？」
林晨曦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缓缓说道：
「他在工作上是个好干部，但在生活中却是个自私的人。凡事都要按照他的意愿来，从来不考虑我和孩子的感受。」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我和林晨曦已经分开15年了，但听到她过得不幸福，我还是会感到难过。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私人问题。」我说。
「没关系。」她摇摇头，「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说出来反而觉得轻松一些。」
我们继续慢慢地走着，晚风轻柔，吹得人心情舒畅。
「军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问道。
「想过。」我点点头，「但我也明白，时光不可能倒流。」
「是啊，时光不可能倒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忧伤，「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
「你一点也不老。」我看着她认真地说，「你依然很美丽。」
她听了这话，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就像15年前那个青涩的小姑娘一样。
「军辉，我们...」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询问。
「没什么。」她摇摇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看着她的背影再次消失在夜色中，我独自在花园里站立了很久。
我知道，她刚才想说的话和我心里想说的是一样的。
但我们都没有说出口，因为我们都明白，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09
一个月后，一件意外的小事让我和林晨曦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天是周末，我在军区附近的新华书店买书时，遇到了一个小女孩。
她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整洁的校服，正在专心致志地翻阅一本军事历史方面的书籍。
「小朋友，你对军事历史感兴趣吗？」我主动与她搭话。
「是的，叔叔。」她很有礼貌地回答，「我想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为什么想了解这些？」我好奇地问。
「因为我妈妈是军人，我希望能更好地理解她的工作。」她认真地说。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预感，试探性地问道：「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林晨曦。」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果然就是林晨曦的女儿。
我仔细观察着她，发现她的五官确实很像林晨曦，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澈而有神。
「我是李叔叔。」我自我介绍，「你妈妈和我是同事。」
「李叔叔好。」她非常有礼貌，「我叫林小雪。」
「小雪，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夸奖道，「你想买这本书吗？李叔叔买给你。」
「不用了，李叔叔。」她坚决摇头，「妈妈教育我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
这个回答让我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
林晨曦确实把女儿教育得很好。
「那这样吧，李叔叔借给你看，看完了再还给我。」我建议。
她认真考虑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那好吧，谢谢李叔叔。」
就这样，我认识了林小雪。
在接下来几次偶然的相遇中，我发现这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
她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性格开朗活泼，待人接物很有分寸。
有一次，我问她：「小雪，你觉得你妈妈怎么样？」
「妈妈很辛苦。」她懂事地说，「白天要处理很多工作，晚上还要辅导我的功课。自从爸爸离开后，妈妈一个人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你希望有一个新爸爸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她想了想，成熟地回答：「如果那个人真的爱妈妈，也真心爱我，我会考虑接受的。」
这个回答让我非常惊讶。
这个14岁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成熟理智。
「什么样的人才能做你的新爸爸呢？」我继续询问。
「首先要对妈妈特别好，绝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她扳着手指一一数算。
「还要有强烈的责任心，能够保护我们。最重要的是，要真心真意地爱我们，而不是因为其他目的。」
听了这话，我内心深受感动。
这个小姑娘年纪虽小，但对感情的认识却很深刻。
「李叔叔，你有女朋友吗？」她忽然问我。
「没有。」我如实回答。
「为什么呢？」她天真地问，「李叔叔人这么好，应该有很多人喜欢才对啊。」
「也许是缘分还没到吧。」我笑着说。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妈妈也经常说缘分很重要。」
那天晚上，林小雪回家后把我们见面的事情详细告诉了林晨曦。
第二天，林晨曦专门找到我。
「军辉，谢谢你对小雪的关照。」她真诚地说。
「不用客气，小雪是个很棒的孩子。」我回答，「你把她教育得非常好。」
「她跟我说了你们的对话内容。」林晨曦的脸微微泛红，「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介意。」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小雪很懂事，她只是希望你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
「军辉...」她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但我们彼此都明白，小雪的态度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如果连她的女儿都不能接受我，那我们就更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而现在看来，小雪对我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这让我心中多了几分希望。
10
又过了一个月，军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文艺晚会。
作为副旅长，我必须参加这个重要活动。
林晨曦作为政治部组织处的负责人，也参与了晚会的筹备和组织工作。
晚会非常成功，演出结束后，大家都聚集在后台庆祝。
我看到林晨曦独自坐在角落里，神情有些疲惫。
「累了吗？」我走过去关心地问。
「有点。」她点点头，「为了筹备这场晚会，花费了很多心血。」
「出去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提议。
她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好的。」
我们来到军区后面的小山坡上。
这里环境清幽，可以俯瞰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
「军辉，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她主动开口。
「我在听。」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思考我们之间的事情。」她说，「说完全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但我又担心许多现实问题。」
「什么问题？」我询问。
「首先是小雪。虽然她对你印象很好，但毕竟你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她能够完全接受你吗？」
林晨曦说出了她的主要顾虑。
「这个问题我也认真考虑过。」我坦诚地说，「我愿意把小雪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但我确实无法保证她会完全接受我。」
「还有工作方面的考虑。」她继续说，「我们都是团职干部，如果走到一起，会不会对工作产生不良影响？」
「这个我觉得不成问题。」我回答，「我们分属不同的部门，工作上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而且军队里夫妻都是干部的例子很多。」
「最关键的是，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伤，「我37岁，你39岁，都错过了最美好的年华。而且我们都背负着过去的包袱。」
「年龄根本不是问题。」我坚定地说，「37岁的女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而且，我们的过去经历让我们更加懂得珍惜现在。」
「可是我害怕。」她突然坦白道，「我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
「为什么会受到伤害？」我不解地问。
「因为我曾经深深地伤害过你。」她的眼泪夺眶而出，「15年前，我为了个人前途选择了抛弃你。虽然我现在非常后悔，但我怎么能保证你不会有一天也抛弃我？」
听到这番话，我的内心被深深震撼了。
原来她一直在为当年的决定感到内疚，也一直担心我会对她进行报复。
「林晨曦，你仔细听我说。」我紧紧握住她的手，「15年前你的选择我完全可以理解。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面临的压力也确实很大。我绝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报复你。」
「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她直接问道。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我看着她的眼睛诚恳地说，「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那两个人了，也许现在的我们更加适合走到一起。」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我打断了她，「如果你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就勇敢地尝试一次。如果最终发现不合适，我们可以体面地分开，但至少我们认真努力过了。」
她凝视着我，眼中既有犹豫，也有期待。
「你愿意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我诚恳地请求。
「我需要一些时间仔细考虑。」她最终说道。
「我可以等。」我郑重承诺，「不管需要多长时间，我都可以耐心等待。」
那天夜里，我们谈论了很多话题。
我们回忆了过去的美好时光，也坦诚地面对了现在的种种困难。
最后，我们都明确了彼此的真实心意。
虽然林晨曦没有立即答应和我重新开始，但我知道她的心已经被打动了。
剩下的只是时间和勇气的问题。
又过了一个月，林晨曦终于给了我明确的答案。
那天恰好是周末，她带着小雪主动来找我。
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军区附近的公园里悠闲地散步。
「李叔叔，妈妈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小雪很懂事地率先开口。
「什么话？」我明知故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军辉，我想清楚了。」林晨曦看着我认真地说，「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开始。」
听到这句话，我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但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确认道：「你真的确定了吗？」
「确定。」她用力点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也和小雪深入交流过。我们都认为应该给自己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
「太好了！」我忍不住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对你们好的。」
「李叔叔，以后我可以叫你爸爸吗？」小雪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但也让我深受感动。
我蹲下身子，与她保持平视，郑重其事地说：
「小雪，我非常荣幸你愿意叫我爸爸。我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你的。」
「那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小雪开心地说。
林晨曦看着我们，眼中盈满了幸福的泪水。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15年的漫长等待，15年的不懈努力，终于收获了最完美的结果。
结尾
六个月后，我和林晨曦在军区礼堂举行了简朴而温馨的婚礼。
那个曾经见证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如今又见证了我们的重新结合。
台下坐着我们的战友同事，台上的我们紧紧握手，眼中都含着幸福的泪花。
主婚人在致辞中说：「有些爱情需要经历时间的考验，有些缘分需要在兜兜转转中才能修成正果。今天，我们见证了一段跨越15年的真爱重归。》
小雪穿着漂亮的小礼服，手捧鲜花站在我们身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她在婚礼上发言时说：「感谢李爸爸走进我们的生活，让我重新拥有了完整的家。我相信，有了他的陪伴，妈妈会越来越幸福。》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充实。
我们搬进了军区分配的新房子，过起了三口之家的温馨日子。
林晨曦继续在政治部工作，我也在副旅长的岗位上兢兢业业。
我们会一起辅导小雪的功课，会在周末带她去公园游玩，会像普通夫妻一样为柴米油盐而忙碌。
那些曾经让我们分离的现实问题，在成熟的我们面前都不再是障碍。
我们学会了理解和包容，学会了珍惜和感恩。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会回忆起那段青涩的初恋时光。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你还会选择分手吗？」我曾经这样问她。
她想了很久，最后说：「也许我们需要经历那些痛苦和分离，才能真正懂得什么是珍贵。如果没有15年的磨练，也许我们不会像现在这样珍惜彼此。」
是啊，有些路必须要走，有些痛必须要承受。
正是那15年的分别和成长，让我们都变成了更好的人，也让我们的重逢变得更加珍贵。
现在的我们，不再是当年那两个冲动的年轻人。
我们有了阅历，有了责任感，也有了更深刻的爱情理解。
这份迟到的幸福，来得格外珍贵。
每当我看到小雪甜甜地叫我爸爸，看到林晨曦在灯下为我们缝补衣服，我都会在心里默默感谢命运的安排。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兜兜转转十五年，我们终于在各自成为更好的人之后，重新牵手走向了真正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