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要是这么折腾,咱老百姓的饭碗可咋端啊?"王老汉蹲在田埂上,望着龟裂的旱地直叹气。他手里攥着几株蔫头耷脑的麦苗,指尖搓着干巴巴的麦穗,里头空得能当哨子吹。这场景正应了那句老话——入伏怕三象,遍地起灾荒。
三伏天的日头毒得像烧红的烙铁,把地皮烤得直冒烟。庄稼汉最怕头一桩就是旱魃作祟。李家庄的老会计翻着泛黄的账本,指头点着民国二十六年那页:"那年伏里四十天没见雨星子,秋后全村饿死十七口。"如今虽说有了机井,可地下水位年年降,抽上来的水带着铁锈味,浇过的玉米杆子长得跟豆芽菜似的。镇上农技站的小伙子拿着土壤检测仪直摇头:"这地渴得都快赶上塔克拉玛干了。"
第二怕的是龙王爷发脾气。去年伏天,张家洼子一夜间变成水乡泽国。村民张富贵蹲在房顶上,眼瞅着洪水把即将收割的水稻泡成了水草。"早知道该听气象台的预警。"他后来逢人就念叨。可暴雨来得比预报还邪乎,半小时降雨量顶往常半个月,排涝站的水泵转得直冒火星子。洪水退去后,田里淤着半尺厚的泥沙,扒开看全是腐烂的稻穗,那馊味招来的苍蝇能把人抬走。
最叫人揪心的是第三怕——风婆子撒欢。刘家屯的麦田去年遭了风劫,成片的麦子倒得像被巨人踩过的草坪。农业保险的理赔员踩着倒伏的麦秸查勘,靴子陷进泥里拔都拔不出来。"这哪是减产,直接绝收啊!"老支书蹲在地头,烟袋锅子在鞋底磕得啪啪响。更糟的是倒伏的庄稼捂出霉斑,粮站的质检员捏着发黑的麦粒直皱眉:"这粮食喂牲口都怕闹肚子。"
气象局的老专家翻着几十年记录直咂嘴:"这三样灾要是凑一块,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他电脑里的数据曲线像抽风的股票走势,极端天气的频率比二十年前翻了两番。农科所的年轻人倒是有新招数,耐旱种子配合智能灌溉,可老把式们嘀咕:"再花哨的玩意儿,还能斗得过老天爷?"
粮价涨得比三伏天的温度计还快时,城里人终于体会到老话的分量。超市里的大妈对着价签瞪眼:"这米价是要上天啊!"她不知道千里外的产粮区,种粮大户正对着空荡荡的粮仓发愁。饲料厂采购员开着空卡车在乡间转悠,后视镜里是晒得冒烟的玉米地。
茶馆里退休的老干部们倒是悟出点门道:"古人这话说得在理啊!"他们茶杯里的热气袅袅上升,就像那些被旱灾蒸发的希望。柜台上的收音机正播着防汛通知,窗外突然砸下的雨点把玻璃打得噼啪响,不知是谁嘟囔了句:"这雨要是早来半个月......"
粮站的老保管员摸着墙上六十年代刻的水位线,那痕迹比现在最高水位还高出两尺。他孙子在手机上刷到全球变暖的新闻,老头瞥了一眼:"咱老祖宗那会儿,就知道三伏天作妖准没好事。"仓库角落里,一袋印着"战备粮"的麻袋静静躺着,上头1991年的字迹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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